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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依然没有任何值得深究的案情,只有更多的弱智吵架。只要我赶在万圣节结束之前发它就依然是节日贺文。感谢布鲁克林99给我写完它的动力。

简介:“我以为你不睡搭档。”——依然是NYPD AU, What the water gave me 的(更)沙雕续集。

     “你们两个白痴。”伊万.高尼夫的蓝眼睛在窗外街灯的昏黄光线里发亮,“要不是我知道这个安全屋,你们现在都会被绑上水泥、再给扔进哈德逊河里。”他从简陋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抛给坐在床垫上的亚典波罗,又指了指后者的脚踝。

     “多谢。”亚典波罗接住瓶子,把它敷在脚踝的淤青上。

     “哇哦,半年多不见你说话已经像个黑帮了。”床垫另外一边的波布兰开口道,“不来亲亲我的手背吗。”

     “我是个卧底。”高尼夫拿出那种跟小朋友讲话的语气来,“你难道不知道 ‘卧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那种一声不吭就擅自跑掉,让搭档到头来最后一个知道的行为吗?”波布兰冷哼一声,“是啊,谢谢,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高尼夫却没有立刻反驳。他拖过一把椅子,反着坐下来,手肘交叠搁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两个狼狈的警探——一个穿着绿色的小精灵外衣,另一个戴着歪斜的眼罩,披着一件海盗似的夸张大衣。

     “比起我来,还是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更有意思。”他说,“我恨万圣节,但今晚可实在有趣多了。”

     波布兰抬头,看着菲列特莉加.格林希尔探员推着一堆怪模怪样、像是玩偶服一样的东西走进办公区。“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从证物保管处拿来的,到明天早上逮捕数最低的人,要穿这个招待警局开放日来的小朋友。”格林希尔说,“是分局长的主意,增加一些节日气氛什么的。”她看着波布兰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甜甜地补充了一句,“破案率最低也要穿。”

       “证物保管处?你确定没有人曾经吐在里面过吗?再说我才不要穿成海绵宝宝。”波布兰抗议道。卡介伦对他最近的表现有些不满意,可能,也许,他最近的破案率不甚理想,但是人难免有些低谷期——

      “芝麻街角色也挺好。”对面的亚典波罗嘲笑道,“还有一些普通的形象可供选择。”有些人就是毫无帮助。

      “为什么非要是我?我觉得这是卡介伦在报复我们上回用泰瑟枪点着了垃圾桶。”波布兰说,“他的节日精神都哪去了?”

       “嘿,别忘了我们。”路过的休兹从波布兰桌上顺走订书机,“但我有预感,有人就是比其他人更受小鬼喜欢。”

       “订书机还我——”波布兰大叫。休兹却一个箭步闪进卡介伦办公室里。

       对面的亚典波罗本想把自己桌面上的订书机推过去,脚下蹬着转椅,结果用力过猛,一把将那倒霉的黑色订书机打飞出去,撞上波布兰的下巴,又在光滑的地面上打了几个圈,悲惨地消失在办公桌底下。

       “嗷!”波布兰迅速把抽屉里的三明治包装纸揉成一团砸了过去,可惜他的准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以为你们两个睡在一起之后这种幼稚行为能够减少。”先寇布的声音从亚典波罗背后传来,手上正握着波布兰扔过来的油腻纸团。而格林希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掉了。不过,两人一看到他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脸就不约而同地狂笑起来,完全没在乎他说了什么。

     “你忘了给卡琳糖果了吗?“亚典波罗勉强直起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告诉你了青春期的少女不好惹。”波布兰说,“但有些人就是不肯学习。”

     “给幼稚鬼玩乐的自由是成年人的特权。”先寇布面不改色地回答。

     “你应该感谢她没在你脸上画更限制级的东西,否则卡介伦会禁止你踏进这里。”

     “真如你所言,那我倒是可以获得一天假期。”

     “用来到处寻找强力清洁剂吗?”

      先寇布却不接他的话茬,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实际上我也很期待明晚的吉祥物究竟由谁担任。”他意有所指,可惜那留着笔印的脸实在是给嘲讽效果大打折扣。

       “走着瞧。”波布兰瞥了一眼往洗手间走的先寇布,接着转向亚典波罗,“嘿,我收到一个关于最近那种新药的线报——看样子他们准备搞万圣节大甩卖,要不要跟我一起蹲点?”

      “那祝你好运。”亚典波罗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别看我,我今晚轮休,没空陪你去调查。”

     “你休什么?难道你还有个人生活?”

     “少瞧不起人了。”亚典波罗说,“我最大的案子已经结了。祝你办案愉快。”

     “卡介伦说过没有紧急状况的人也要留下来帮忙。”休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说是要加强社区联系。”

     “这不公平,其他人呢?”亚典波罗直起身。

     “格林希尔也是轮休,不过她已经定好回家的机票了。”

     “哈?她家住新泽西要什么机票?”

     休兹耸耸肩:“谢克利有自杀热线中心的志愿工作,派特里契夫有夜校课程,姆莱又不是特别讨小孩喜欢的类型——”

     “那你怎么回事?”亚典波罗还不打算放弃。

     “我姐姐要结婚。”休兹说。

     “在万圣节前?拜托,这烂借口我高中就不屑用了——”这是对翘课摸鱼颇有心得的亚典波罗。

     “你还有个姐姐?”这是跟休兹上过同一所高中、也是警校同学的波布兰。

     休兹看着面前一个橘红色的脑袋,一个铁灰色的脑袋:“你俩无药可救。”他摇摇头走开了,也没把订书机还给波布兰。

     “但也没说姆莱不行。”波布兰沉思道,“我只要超过他就行了。”

     “就算道德标准低下如你,这么对小学生也太残忍了——”这时,亚典波罗的手机响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匆匆忙忙离开了座位。

     “等着吧!”波布兰冲着后者的背影说,“跟他一起留下来的肯定不是我。”

 

      外面的重低音几乎要震塌房子。十大工作未解之谜,波布兰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把耳朵贴在厕所隔间上,努力在隔壁大厅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分辨出交谈声,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这帮人还要在夜总会厕所里交易药物?酒精、排泄物、呕吐物和各色香水的气味混在一起,他很庆幸自己没吃晚饭。又有一双穿着闪亮皮鞋的脚走了进来。

     “抓紧时间。”他很清楚地听见来人这一句,但接下来的交谈的声音又变小了。

     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翻口袋或者塑料纸。讲话声几乎听不见,波布兰压低了身子,贴得更紧了些,他得想办法听清楚,任何有用的信息都行——

      叮铃。

      叮铃。叮铃。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头上的帽子就这么掉在地上,滚了一圈,两圈,然后离开了他的隔间。

     “谁在那里?!”该死的彼得潘装扮,该死的不打扮不准入场规定,手枪保险拉开的声音,那双穿着皮鞋的脚出现在厕所门下的地面——我的枪,他深呼吸,另一只手绝望地在身后摸索——

     “砰!”

     波布兰闭上眼睛。

     但他并没有被打中。隔间的门依然好好立在他面前。击中他的只有外面突然变大的噪声,厕所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了。“玩得开心啊?”相当夸张的德州口音,“枪看着挺不错,伙计。”那个声音打了大声的酒嗝,“我来找一个俊俏的爱尔兰小精灵,他说在这里等我——”波布兰看见一双眼熟的靴子步伐不稳地走过来。没办法,他拉开插销,只能赌一赌了——

     “啊,原来你躲在这里。”一个戴着船形帽、披着夸张大衣、手里还拎着半瓶朗姆酒的海盗看着他,“我还怕你跑掉了呢,甜心——”

     “要操滚出去操。”那个穿着皮鞋的人说,他戴着一副墨镜,厕所照明糟糕,波布兰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下一秒,他面前那个海盗就一下凑过来,空着的那只手暗示性地摸到他背后——把他的配枪塞回了裤腰里。

    “好好,既然已经找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波布兰闻到海盗的呼吸里一股朗姆酒的气味,“用枪真是不错,我们下次也可以考虑试试——”

 

     直到确保他们重新混入人群中,海盗才放开波布兰,船型帽被碰歪到一边,露出达斯提.亚典波罗戴着一只眼罩的脸。

     “操。”波布兰震惊道,“操。达斯提.亚典波罗,我以为你还是个处男——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亚典波罗翻翻眼睛,又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附近都是跳舞的人群,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我要喝一杯压压惊。”波布兰一边大声说一边边去夺他手里的酒瓶,“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如果我理解正确,你现在还在执勤中。”亚典波罗把手上的酒瓶拿远了一点,他的声音非常清醒,完全没有醉意,“你的礼貌哪里去了?我刚刚才救了你的小命。”

     “你刚才差点要在厕所里搞我。”波布兰说,“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才没人想在厕所里搞你,但我不假装这样你现在就是死人。”亚典波罗说,“我看着那个人拿枪走进了卫生间——就在你像个大号小矮妖灌木一样溜进去几分钟后。”

    “哦?这么说你一直盯着我?”波布兰转转眼珠,“真令我感动。是谁说今晚有安排的?”

    “谁叫我接到线人的新情报,供货商今晚临时加急送货。”亚典波罗把帽子戴回去,咧嘴道,“这下你欠我一回,彼得潘。”

     波布兰不为所动,“搭档/伴侣就是要相互照看。”他一边说一边向着门口移动,“再说下去今晚谁也别想有结果——”

 

     “我们跟着那个穿闪亮皮鞋的人走了出去,跟着他的车来到目标制造仓库,”亚典波罗耸耸肩,“本来打算叫后援——”

     “结果你从天而降,把我们抓到这里来。”波布兰说,“顺便一说,你害我们明天都要当第13分局吉祥物。”

     “没有我们,只有你。”亚典波罗坚定地说,他又转向高尼夫,“但如果你在那个仓库阻拦我们,说明——”

     高尼夫点点头。

     “我以为俄罗斯人这些年只洗钱了。”波布兰突然插话,“就卡介伦告诉我的,我还以为你是去卧底假扮会计——”他看了看高尼夫仿佛街头游民的打扮,又看了看破旧的安全屋,不说话了。

     “——怎么,你以为我去哪个免税群岛上度假了吗?”高尼夫无声笑起来,随后又板起面孔,“不管怎么说,那个仓库现在是 ‘禁飞区’,所以我才会把你们带走。”

     “放长线钓大鱼,嗯?”波布兰说,“你还曾经是我的 ‘僚机’呢,记得吗?”

     “如果当’僚机’是指在你试图求偶时协助你的愚蠢行为,”高尼夫说,“那绝对是没有。”

     “嘿!”波布兰几乎跳起来。

     “我还是回避一下。”亚典波罗看了看他俩,“给你们的私人谈话留点空间。”

     “这地方没有多余的房间。厕所门坏了。”高尼夫偏了偏头,“再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盯着波布兰瞧。

     “我同意。”波布兰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亚典波罗翻翻眼睛,他脚踝还肿着,没法把自个儿请出去,不过既然走不开,那顺其自然也不坏。“如果你们坚持,先生们。”迅速思考之后,他决定改变策略,“第13分局肯定愿意听本单位最佳情侣的最新进展——”

     “什么?”波布兰转向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我不是已经——”

     “我以为你不睡搭档。”高尼夫冷静地说,“看来还是高估你了。”

     “谁跟你说好了。”波布兰立刻瞪回去,“只要好看,我不介意和一条人鱼上床。但公寓里又塞不下一张king size的浴缸。”

     “我毫不意外,”高尼夫冷冷地说,“但我们之后还有人有些原则。”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睡过了。”只是想搅浑水的亚典波罗这下看上去真的很惊讶,“半个分局的人都这么认为,另外半个——”

     “——很高兴还有常识人。”

     “——准备让你们去参加LGBTQ+骄傲游行。”

     房间内迅速安静了下来。

     高尼夫干咳了一声。“我无意冒犯,亚典波罗,你和波布兰显然已经是——”

     “伴侣/搭档,”亚典波罗说,“不过,我一直假设我们是开放关系——毕竟波布兰是波布兰。”

     高尼夫点头同意道:“波布兰是波布兰。”

     “我在这呢。”话题中心人物说,“不合理的是一夫一妻制导致的一对一恋人关系。当然,我承认,人各有差异,有些人能拿出的全部的爱也只有一茶匙,但我不介意分享很多——”

     “但也有不方便的时候。”亚典波罗对高尼夫说,“三个月前,他费劲心思要从数目可观的女友里找到一个来解除诅咒的真爱,到头来错得离谱。”

      “作为真爱你可真是太谦虚了。”波布兰说,“比起一品脱的血我总是更愿意要一个吻。”

      “闭嘴。”

      “虽然不太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我想指出的不公平之处是,这不对等。”高尼夫说,“一茶匙或许不多,但那也是全部了。”

     “无限分割成很多块依然是无限。”波布兰说,“你怎么突然像个怨偶,还是说你要聊哲学?”

     “那么排他性呢?”高尼夫追问,“或者,我们换个你能听懂的说法,如果你的伴侣们背着你结合呢?”

    房间里突然再一次安静下来。

    直觉。但有些直觉再不可能说不定也是真相。“……你们难道睡过了?”

     “非常基础的演绎,华生。”高尼夫不痛不痒地说。

     一阵尴尬的可怕沉默。

     “你们什么时候又背着我睡过?!”波布兰大叫,他现在看上去像只被按住、被迫要剪指甲的猫。

     “不管你在想什么时候,一定比你想得要早。”高尼夫镇定地说,“现在谁听上去像被始乱终弃的怨偶?”

     “那不重要。”亚典波罗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咖啡杯里,“那纯属意外。”不,谢谢,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谈储物柜里手铐和制服的细节,一点也不想。

     “泰坦尼克号也是意外。”波布兰抱着胳膊问道,“请问两位嫌疑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两位嫌疑人坚持保持沉默。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承认睡在一起是你情我愿很困难吗?”情场老手说,“难道你们还被下了什么不来一发就会当场死亡的药?”

     亚典波罗和高尼夫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尴尬地转开。

     “我只能说,”亚典波罗开口,“笨蛋的赌运总是很好。”

     “告诉你们了,”高尼夫说,“我恨万圣节——乱七八糟的药和糖果总是混在一起。”

     “操,认真的?”波布兰说,“伊万.高尼夫,不提那些硬汉不吃糖的性别主义屁话,你曾经是个条子,就算你不是,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吃街上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我没有吃街上陌生人给的东西。这要怪证物保管处。”高尼夫冷冰冰地说,“他们去年万圣节竟敢把作为证物的实验药物留在茶水间的柜台上。”

     “重大纰漏。”亚典波罗点点头,“后来我们炒了那个管理员。”

     “但那次……确实不错。”高尼夫说。

     “非常。”亚典波罗点头,他仍然不想展开讲储物柜里制服和手铐的细节,但将波布兰一军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所以回答你早些时候的质问,不,我不是处男,但也同样,不,我不在厕所里进行无保护性行为。”

     “我觉得我好像输在了什么地方。”波布兰看了看他俩。

     “永远不要凭封面评判一本书。”

     “不过,你们至今没睡在一起?”高尼夫第一次露出几乎是惊愕的表情,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一脸好笑地看着波布兰,“我很意外。”他承认道,“我们竟然是在说奥利比.波布兰。喜欢和上床在他这里大概是一个约会之间的距离,而你们看上去——”

     “除了我们今晚差点在厕所里搞上,没有。……而且我也没和你睡觉。”波布兰忿忿地说。

     “我们没打算在厕所里搞上,你为什么听起来很失望?”亚典波罗指出,这时候他变得毫无必要的敏锐,可恶的前记者。

     “我以为你不和搭档睡觉。”波布兰看了一眼高尼夫。

     “你看错我了。”后者想了想,又说,“但这个万圣节比我想得要有趣——忘了说,我很高兴再见到你们。”

     波布兰和亚典波罗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亚典波罗开口了:“……那么你明晚有没有空?”

 

     “你们确定不需要姆莱留下来?”卡介伦狐疑地看着他们,“要来参观的小学生可不少,我可不希望因为人手不足而导致混乱。”

     “非常确定。”亚典波罗说,“为了第十三分局的名声,为了小朋友们心中的英雄形象,让姆莱去出警吧,这是我们愿意作出的一点牺牲。”

     “而且我们还找了个更可靠的帮手。”波布兰说,“有一位正直市民愿意挺身而出解决人手不足的难题。”

     “波布兰,如果还像上次那样,你找了个送披萨的来做事——”

     “——上次来的是高中生,我从来不会对小孩子做这种事!”

     “绝对不是。”亚典波罗急忙保证道,“我同样也可以为这位好撒马利亚人作出担保,此人非常可靠,愿意帮上一点小忙。”

     卡介伦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他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中途联络你们的。”

     ”放一百个心。“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绝对不能留下半点线索,千万别脱掉头套,至少别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亚典波罗叮嘱道。

     “还有指纹,最好套装也别脱下来——”

     “你确定他们不会发现声音不对吗。”

     “安静一点,你们两个。”巨大的狼布偶说,“我只是个志愿工作的热心市民。”接着,他伸出毛绒绒的布偶爪子,搂了搂两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