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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st: 我们这儿比你们早两周有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46]。你们有打算去看看他们的表演吗? 

[46]清水乐团(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通常简称为Creedence 或 CCR,美国摇滚乐团,活跃于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期, 他们的歌词中常有美国南方摇滚及其他的流行元素,包括反对美国参与越战的政治倾向和社会意识形态等内容。

RP: 嗯。

JP: 嗯。

Host: 是的,你们怎么看?

JP: 你又怎么看呢?

Host: 唔,我认为……

Host Two: 很令人失望。

Host: 挺失望的。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声音被重新创造出来作为录音的输入,这很好,但是他们上到那里然后就那样做了,他们对我们非常冷淡,然后就结束了,说:“嗖,就是这样! ” 他们只演了大约45分钟。

Host Two: 他们和观众之间就像有一堵墙一样。

Host: 没有任何东西能穿过(这堵墙)。 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它,你们明白吗? 观众对此表示欣赏,但还是会有一种非常镇静的感觉,每个人都走开了,说着: “发生了什么? ”

JP: 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附加的东西。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们,我真的挺想知道那会是什么一个样子。

RP: 他们没有传达…

JP: 这是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在那儿,在他们演出的时候去想些别的。 你不可能真的做到这一点,但是不知怎么的,它一个音符一个音符是如此的完美地像唱片里那样,或许你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Host:  如果他们在演出中做了什么不同的事情的话。

JP: 他能从中获得什么样的满足呢,真的。

RP: 是。

Host: 你们听过他们任何一张专辑吗?我猜你们一定……

RP: 是的,我们印象中他是个洛卡比里[47]迷,真正的魔鬼。

JP: 真正的狂热分子… 所有这些人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伟大的唱片收集者,他会盗用这些唱片, 比如Roy Orbison[48]的 “Ooby Dooby “和 “Any Old Sunday”。我只是觉得他真的非常了解这些东西。 

[47] 洛卡比里(Rockabilly)即山区乡村摇滚或成为乡村摇滚,是最早的摇滚乐风格之一,可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初的美国南部地区。作为一个音乐流派它融合了北美西部音乐风格,如乡村音乐与节奏蓝调,产生了那些后来被认为是“经典”摇滚类型。1954年-1958年之间是洛卡比里的最盛期,后来又称之为纯洛卡比里时代(Pure Rockabilly)。

[48] Roy Orbison,也被称为“The Big O”, 一位美国创作歌手,最出名是他标志性的墨镜,及个性鲜明强而有力的嗓音,所作歌曲曲式复杂,富于幽郁的情感。

Host: 你们和那家伙聊过吗?

RP: 他其实太酷了点。 

Host: 你们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RP: 唔,他们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Mondo Bizarro” 我想这是西语中 “奇异世界”的意思,或者是类似的东西,然后和我们的女招待员们聊天。

JP: 还穿着这件雨衣[笑声]

RP: 我不知道,整件事都与众不同。

JP: 他的兔子俱乐部。

RP: 在我们自己的时间里,我们有很多很好的高光时刻,比如巡演真的像是去度假。 我们喜欢拥有这样的美好时光。 我不认为我们是在炫耀之类的,我们只是出门… 并享受了一段很他妈美妙的时间,直到有人试图阻止我们![笑]你知道的,有很多人的工作方式不是这样的,也许他们的方法才是正确的。

Host: Creedence来这儿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紧张不安。一点也不像是在享受。

Host Two: 一年中有几个月你们在巡演?

RP: 不好说。我们觉得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为这十二个月都制定了某种计划。

Host: 是。

RP: 主要是包含了所有我们可以去得到的地方,沿途能去孟买或泰国。[笑]

Host: 你们还有农场吗,那些在乡村里的房子?你们是不是很喜欢这整个很生态的东西,人们都厌倦了城市的麻烦,走了出去然后……[49]

[49]译注:(为他们接下来谈论的内容补充一些时代背景) 关于音乐中的环境保护主义(Environmentalism in music)1960年代和1970年代,受到反文化运动的启发,越来越多的流行音乐反映了和平与和谐的反战情绪。Joni Mitchell创作的Big Yellow Taxi就是一首关于环境退化的歌曲,Rachel Carson于1962年的著作Silent Spring使DDT的危险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Black Sabbath的歌曲 War Pigs是一首反战歌曲,对全国各地的年轻美国人都极具影响力,许多人认为时代的环保主义浪潮是世界金属音乐的基础之一。 Metallica的一首名为 Blackened 的歌曲则是另一首支持环保主义的歌曲,环保主义在当今仍继续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和音乐形式时仍然很普遍。

RP: 唔,不是说“喜欢”,只是一种意识……很多的……它代表着很多种状态。我一点也不想被归类于什么狂热生态主义者,因为我只是能完全意识到这种增长……

JP: 这不是什么大事真的,常识而已,不是吗?就是这样。

RP:如果有人在阿德莱德抓着我的胳膊说:“ Jimmy,你觉得……” [大笑] 我们总是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吗?在奥克兰的旅馆甚至专门有个房间是给叫齐柏林飞艇的人预定的…

JP: 一直如此。

RP:一直如此!这家伙有他自个儿的房间![大笑]

Someone: 齐柏林先生。 [大笑]

RP: 说回正题,好的!但是生态是…呃,一个全新的术语,不是吗,是为了生存的渴望?

JP: 当你试着去让这些车轮停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所面对的是什么,这很棒。

Host: 是这样。

JP: 当显然有道德上的错误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只要看看这种提议外有些什么样的收益就明白了。

Host: 我认为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最多还剩三十年了。

RP: 你或许知道,我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一个小女孩, 我马上还会有一个孩子。你只是会困惑,你是否应该为这个世界带来生命而负责,真的。我的意思是,从我们身处的位置讲,我们可以有这个权利说:“好的,拿好它!所有上帝的孩子都将有选择, 我们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但当你开始这样喊,(比如)应该给人们分多少肉(之类的),对批评家、对出版商、对电台、对一般的媒体谈论这个问题,他们只会把这变成一场闹剧! 你明白吗,这可能很快就会从谈论你的真实感受变成…关于比如齐柏林飞艇的最新话题。所以你尽量少说一点,多笑一点。

Host: 是这样。

JP: 这真的很奇怪。我在家的时候参与进这个问题了,目前在尼斯湖边上——那是一个非常优美的景点,他们打算沿着湖的边缘建电缆塔,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建,大概延伸两英里,但这也够够的了,也能被看到。这将开创一个可怕的先例,因为在那附近没有任何其他地方(这么做过)。这很惊人,但当你看到你面对的是什么,然后你到那儿和媒体说(这件事),他们会说,“这会不会是某种为了博曝光率的宣传噱头?”

RP: 你明白了吗……我们知道每个人都得靠说别人的坏话来挣钱。不幸的是,在悉尼的街头,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有多少人能完全了解这些不同的情况呢,你知道的。也许他们有自己的发言人, 但他们的发言人会被拒之门外。我的意思是,即使是[John] Lennon,在他那种疯狂的方式下,尝试过。 Bob Dylan也尝试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一些凸起的小点,而地平线是如此之广阔,我们必须与之抗衡斗争。那之中掺杂着太多的东西了,一个人根本无法说清楚的,更不用说那种挥舞着标准的旗帜,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面旗帜下(的人了),嗯,你知道的……

Host: 实际上没法坦诚讲。

[所有人同时说话。] 

JP: 你可以坦诚!

RP: 你可以,但是你得闭嘴,你负担不起。

JP: 喔!你负担得起,你负得起,但是却……他们会把这东西说得很漂亮。

Host: 这就是我想说的,这反过来会对你们不利。还有,有个有趣的问题——顺便问一下,昨天你们说的关于旧金山的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某个女孩踢了一个啤酒罐之类的… ? 把罐子踢翻了?

RP: 喔,是的,没错。

Host: 我就是不太懂你们讲的是什么意思……

RP:  是这样,当我第一次去旧金山的时候ーーJimmy一早就去过了,比我早得多ーー当我第一次去那的时候,我从Moby Grape和 Love 那样的人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有你知道的,那种全新的感觉,那种让我在音乐上感到了重振。 因为他们唱的东西,他们音乐中的那种驱动力,让我真的很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你知道吗。 我去了那里,当我们第一次在Fillmore表演的时候,我心奋不已。 那是我有史以来最重要的经历之一,不是因为这里是旧金山,所有的音乐都在那里,而是因为人,在这里的人们… … 天哪,你知道吗,如果你能把这些人送到世界各地,你就已经做了很多好事了,但是我们回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断回来,我们保持着——我们发现这个小小的亚文化已经被分成… … 变成了一个社会,已经在那里了。 其中有不同的等级,如果你没有在这里待得太久,没有人会和你讲话。 你走到街上,人们不再对彼此微笑。

JP: 嗯,这是件大事,你本可以到处游走,每个人都会打招呼说:“你好! ” 哪怕不认识彼此,这关乎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Host: 嗯。

JP: 我看到过,我之前和the Yardbirds一起去那里的时候,那里还是个非常非常小的社群,整个事情都是极好的! 那太棒了!

RP: 当你看到了这样的事情,看到它逐渐壮大是件好事。 我的意思是,不幸的是,它变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猜是因为毒品肆虐之类的原因,就像一个本可以坐在山顶上吹着风笛的家伙突然对其他什么东西着了魔,直到他发现他不得不到上街推搡着去争抢,以确保能够不断地得到这些东西。

Host: 是这样。

RP: 然后,当人被视为动物,他就,他会忘记所有他创造过的美。那或许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我试图把这与之联系起来,但我也会试着说:当你回到那里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JP: 是的。

RP: 就像我刚才说的,有个小妞把什么东西扔到人群中,你知道的!

JP: 没错! 

RP: 比如一个扭瘪的啤酒罐[发出模拟东西飞出去的声音]没准就砸到了正在听我说话的某个人脑门上,然而他还在继续听着。

Host: 是这样。

RP: 就是这样。如果每个人都转过身来——我希望这会发生,他们就会看到她的胳膊像这样抬起来。 我的意思是,很多人都这样做,但是你看不见他们。

Host: 就像有个家伙,他的一个粉丝,向Jagger扔了一个鸡蛋,然后他们碰巧发现了那是谁,你知道的。 真是难以置信。 他摇了摇麦克风说: “是你! 是你想朝我扔鸡蛋吗? 到后台来,我会给你一桶血。” 他把这可怜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倒也不值得同情,他本不该这么做。 他们看见他了,他以为他能逃脱惩罚。 他们当场抓住了手里还拿着鸡蛋的他。

RP: 是,干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Host:  啊,就是那种事。

RP: 我知道,但是,我明白……

JP: 这些人真的会被挂出来的,不是吗?

Host: 这种人——有可能只是一些想着:“啊哈……” 你懂的这种……

Host Two: 每场演唱会你都能看见他们。

RP: 但是,他们就不应该在那儿!他们根本就不该在那儿,你知道的。

Host: 这是你们应该去反对的,这整个……

RP: 这是那些来(看演出)的人最好去反对的东西。

JP: 是的,这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我的意思是除了昨天以外的我们的每一场演唱会都没那么糟糕。 悉尼的观众们似乎凝聚力真的很强,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这整个事情。 我想说的是,这真的很有纪律性。 当他们开始向草地跑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所有的警察,我想:“等一下,这里会发生什么? ” 然而他们真的很冷静,整个事情就这样融到一种很好的氛围中去了。 但是我们遇到的一个问题是,当观众们还没有走到一起的时候,在他们之中有人站着有人坐着。 有想站着的人,也有想坐着的人,你会听到后者大喊着“坐下来! 坐着! ”

Host: 是这样。

JP: 这真的挺够人的,特别是我们在演不插电的歌的时候。

Host: 是的。

RP: 但是你看,我们事先和警察局长还有这个Hopper谈过,实话告诉你,那两个家伙和坐下来的那些人一样冷静。

Host: 是。

RP: 因为他们——他们意识到了这种状况,他们知道,你可能就是做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然后就激化了整个矛盾.……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见过欧洲的警察,是的,不幸的是,你就是在自找麻烦! 你知道,因为这就好像每个人以及和其对立的人(心里都清楚),彼此的名声都差得很。 所以这家伙就会意识到舞台应该在下一场演出前再往后退个50码…

Host: 是的。

RP: 是吧,如果他们预计到会有那么多人, 那么这些人应该已经被关照到了,你知道的。否则,你真的会有麻烦,因为人们会跳出看台,就这么跑过去。我想这就会演变成另一场(在)珀斯(那样的演唱会),你知道的, 我们得穿着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匆匆逃走。

[有人笑了] 

RP:但是并没有!他们没有这样做,你看, 这就是他们真正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 因为只要我坐下来说,”好”, 这时演唱会就开始了。我想,我们对他们的喜爱程度如同他们对我们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