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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你要听真的还是看起来那样的?”一个喝醉了半夜盖被纯聊天的故事。Bonzo性转 = Joan Bonham
“Jonesyyyyy,”Joan Bonham举起酒杯,醉醺醺地大声道,一大半的酒泼洒到吧台和她的裤子上,“Jonesy 你迟到了,我们是派对的主菜,没有主菜怎么能开始呢?”周围一阵哄笑。
“借过,借过。”被叫到的人尽可能礼貌地拨开人群,“Robert显然给了她些奇怪的想法,不过我们真的该走了。”她再不从吧台上下来就要摔断脖子,Jones想,或者吐到谁的脑袋上。
“你喝多了!”Jones冲她喊道,“明天还要赶路,上楼休息去吧。”
“你!才!喝!多!了!”Joan丝毫没有听劝告的意思。高个子的鼓手姑娘把手伸到背后,Jones隔着乱糟糟的灯光和人影看不清她又做了什么,但过了几秒,有个东西砸到他脸上。周围人自动退开,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口哨和掌声。
他扬起眉毛,面不改色地捡起胸衣。“我以为乐队的粉丝才这么做来着。你等会儿会需要它的。”更多的哄笑和口哨声,不过他们可终于都让开了。“跟我上楼去吧。”
Joan仍然站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然后她把杯子里剩下那点酒喝完,从吧台上翻身下来,奇迹般地避开凳子和其他障碍物,往Jones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脸上仍然挂着迷蒙的傻笑,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周围仍然有人在看着他们。
Jones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扶住她,这并不容易,鼓手个子很高,几乎与他并肩,而且她喝醉了这一点只让情况雪上加霜——Joan的酒品烂得出奇。出乎Jones意料的是,鼓手这一次倒是很配合地伸出双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Jones本想开口说一只手臂就行,这样也没法带你上去。下一秒,Joan双手突然使劲儿,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眼冒金星,仰面倒在地板上,而鼓手也俯下身去,盯着他。
混乱中,他却能清楚地看见她绿色的虹膜。糟糕,他想,这是喝多了会乱揍人的那个版本的Joan,他得在她动手伤人、有人报警前阻止她,于是他撑起手臂,准备立刻站起来。但Joan更快,她弯腰掐住了他的下颚——
然后她一股脑全吐在了他的T恤上。
哈,这下倒是没人拦着我们上楼了。Jones想。
“抱歉——”Joan坐在床边,看着Jones把一塌糊涂的T恤脱下,揉成一团扔进房间的垃圾桶。吐过之后又远离楼下的人群,她似乎稍微有点清醒了。
那就别喝那么多。他想说,但半途又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个严厉家长,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走桌上水杯去接水。
“我讨厌这里。”Joan的声音从毛蓬蓬乱糟糟的头发后传来,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咕哝,“我讨厌这里。”她重复道,“我不明白你们怎么受得了……该死的,我根本睡不着,每天都在路上,哪里也去不了……”她就像个被关久了的动物,发现踢打笼子没有用之后,开始虐待自己。
Jones挨着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然后又将她乱糟糟的、汗津津的头发尽可能用手指梳理整齐。但仿佛不愿露面似的,Joan在他拨开最后一缕头发时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脸埋进他的肩膀,就好像他抱着个超大的树袋熊,也很温暖,体温隔着她上衣的布料传来。过了一阵,他能感觉到Joan的胸腔间歇性地抽搐一般地起伏,Jones犹豫了一会儿,他不想让她又吐在床上,也并不相信自己能就这么抱着她稳稳当当地走进浴室去吐,于是安抚性质地拍拍她的后背。
“Joan?你能站起来吗?”
Joan没抬头,只是更紧地抓住了他,鼓手不留指甲,但她最近刚剪过,现在它们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Jones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Joan,”他尽可能轻柔地说,“没关系的,Joan,但我们最好别吐在床上。”
五分钟后,卫生间里,她终于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他把那杯水递给Joan,后者一口气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
“太安静了。”她说,“头痛。”
Jones叹了口气。“等我一下。”他说,出去了。然后传来隔壁房间的开门关门声,再回来的时候,他新换了上衣,拿着一板阿司匹林。
Joan看也不看地把药吞下去,差点呛住,于是又吞下一杯水。她脑袋抵在浴室镜子上,一动不动。“别说话。”她突然说。
“我没打算来着。”Jones说,“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很危险。”
“是啊,如果不是你在。”她说,“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演出……好像每一种可能都是错的。下一场,下一次永远有更多的错误。”她的声音清醒多了,酒精的欣快泡泡破裂之后,剩下的就像派对后狼藉的桌面。
“如果连你都这么说,世界上大部分的鼓手都要收拾收拾回家了。”
她干干地笑了一声,并不接他的话。“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她说话时眼睛看向别处,“梦见我们在演出,Robert和Page在前面……算了,你知道Page拿吉他干什么,到处都是,但我看着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你们的音乐继续,我被丢在后面。”镜子现在也温暖起来了,她转脸看向Jones,脸上的表情似乎像是要哭或者大笑。“就像现在这样。你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看我一团糟。”
“听听,刚才吐了我一身的人这么说。”Jones伸手搂过她的肩膀,领着她走出了卫生间,“你也该注意到了,我也不是一直都完美。”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你会数错拍子,忘记曲调走向,按错品,踩错踏板——”
“我从不数错拍子。”Jones严肃地回答,但他很快又笑起来,“不过你可以说剩下的。现场难免会犯错误,反正错误过去就过去了,它们不会半夜来敲着你的门来算账的。”
“但我都记得。”她说,“它们一直在。他们把我们关在旅馆里,只让这个变的更糟,除了看电视就是想这个。喝酒的时候不会。你怎么能不一直想?”
Jones没有回答,他起身去拿了什么东西,Joan眯起浮肿的眼睛,那是台收音机。Jones调了调旋钮,沙沙声之后,一段模糊的人声,于是他又继续调,几次之后,Joni Mitchell柔和沉静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
“我记得这个,Tin Angel。”她说,“Pat有段时间很喜欢她。”
Jones只是点点头,把收音机放到床头。他没有离开。
Jones再睁开眼的时候,Robert正一脚踢开房间的门。“Rise and shine, Bonzo,我们要出发了——”但显然Robert也被他在这里出现吓了一跳。
“哇,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他看着睡眼朦胧的Jones抬头,又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T恤衫,“这么说他们说的是真的了,Joan喝醉了,Jonesy,这可有点不太对——”
“你也早上好,Percy。”Joan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你从来不在上午11点以前醒的!”
“也许我睡的很好,也许你跟Jimmy没那么大声的话我还能休息得更好呢。”
“哈,nice try,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Jones和Joan对视了一眼。Joan耸耸肩。
“你要听真的还是看起来那样的?”Jones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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